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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几天,有几十万人被“我是云南的”沉默了
上周末,本该写一篇游戏评测的我,看着空荡荡的word文档,完全打不出一个字。
因为我的脑子里有个声音在不停的盘旋缠绕:“我是云南的,云南怒江的,怒江泸水市…..”
这位傈傈族朋友唱的歌实在太洗脑了。
大概和我一样,大部分观众看到视频封面的第一眼,可能只是会简单的吐槽一句:这是啥土味小视频?但一旦多听了几遍,就会发现事情的不对劲…
听第二遍:没事吧,这也有这么多人看?(不屑)
听第三遍:好像...还不错?(开始上头)
听第四遍:我是云南的,云南怒江的......
还没等反应过来,就已经沦陷在这个魔性的旋律里。而在这之后我们就会发现,各种视频平台、朋友圈早就沦陷在里面。
睡觉都冷静不下来:
有人形容摆脱这个旋律,比转世投胎还难:
很快,这些视频也引起了B站鬼畜区UP主的注意。为了让 rap 更为押韵,UP主@深海色带鱼 不惜篡改地理知识,扰乱网友们的DNA。
“云南的南部是江西,东方是甘肃,省会洛杉矶,特产是bamboo......”
这段鬼畜的播放量也一骑绝尘,在短短几天内冲到900万,并且还在持续上涨。把云南的和不是云南的网友们都干沉默了。
尽管网友们一边嫌弃着,甚至有人表示哪来的“精神小伙”,但还是《一天不听就难受》。
“人类的本质是复读机”
视频中的有着令人羡慕发量的小伙叫“蔡总”,本名蔡金发,是云南怒江人,傈僳族,现在和弟弟蔡金海在浙江湖州市的工地当架子工,从16岁干到了29岁。
哥哥以前就爱拍视频段子,但发出来的数量不多。弟弟蔡金海之前的手机,屏幕是碎的,总是卡顿,只能拍点照片。
大概是2020年初,兄弟俩开始合拍段子,哥哥的狼尾勉强盖住脖子,弟弟顶着一头红毛;对口型时,哥哥跟不上歌词,弟弟动作放不开。村里有网红梦的人不少,在两兄弟只有几百粉丝的时候,同村就有两三万粉丝的人了。
他们的早期作品
蔡金发对视频质量有一定的要求,据他说是,每个段子兄弟俩都要拍上十来遍,但是他们更新频率很低,一年也就一两条,曾经有个播放量超过15万的段子,他觉得动作不到位,给删掉了。折腾到今年年初,他陆续有了4000多粉丝,这个数字也还远不能赚钱养家。
兄弟俩人在短视频业界的转机,就来自《云南》。
从今年3月开始,蔡金发在快手更新《我是云南的》。粉丝数先是一百一百地涨,而到了五月初,粉丝数开始一万一万地涨,随即是各类的模仿视频。他们才开始意识到,自己好像真的火了。
他们开始紧张起来。兄弟俩没完全理解成为“网红”意味着什么,要不是在隔离,他们白天就去工地干活了,直播的事有空再说。
第一场直播做完,兄弟俩赚到的钱够去买手机了。之后的直播,几个小时赚的钱比在工地干几个月的收入还多。
与此同时,他们的视频从快手蔓延至全网,“我是云南的”网络热梗数次占领微博热搜。魔性的动作、令人上头的旋律、夹杂着云南方言的歌词引发了新一轮造梗和模仿。
人类的本质是复读机。来自各个行业,不同身份和地域的网友都开始模仿蔡金发的表演。播放量最高的几则视频里,新疆姑娘用方言演绎“新疆省上分战歌”;消防员用“我是湖南消防的”来科普工作日常;大学生用“我是上海海洋的”来介绍自己的专业;甚至连河南的龙门石窟也来凑个热闹,套用蔡金发表演来给家乡“上分了”。
争相模仿的视频,大抵流露出多数人对着“土味小视频”的态度:
毕竟从某种程度上讲,这的确是宣传家乡的一种“正确打开方式”。
曾经的浙江温州,也靠着一首洗脑的歌在大江南北出圈了,还有去年“山东菏泽曹县666”的大兄弟,同样带家乡火了一把,县长也出来说“欢迎大家来曹县。”
而在这之前的我确实不知道怒江六库,甚至连“傈僳族”这个民族都不知道。
“肯定会有起有落的,不可能一直火”
事实上,这支魔性的歌谣《我是云南的》早在2020年就创作出来了,原创者名叫茶雄军,也是地道的泸水傈僳族。
而蔡金发的视频,其实都是开着阿军的原唱对口型。
蔡金发确实喜欢唱歌,但他的普通话不好,直播里更多是弟弟蔡金海在回应满屏的弹幕,为此粉丝们还质疑过弟弟“为什么不让哥哥多互动?”而说起一直拍对口型视频的事,蔡金发也简单概括了一些其他的原因,“没什么条件,声卡、音响都没有。”
拍摄环境很简陋
在之前,蔡金发曾经有一首颇为自得的歌:《带你回广西》,他为之练习了许久。有次,朋友带他去喝酒,借着酒劲,他第一次当众唱了出来,好多人给他鼓掌,老板还邀请他留在店里驻唱,“不需要别的,只需要让你唱这首歌”。
当时的蔡金发选择了拒绝,因为他只能唱好这一首,“天天唱这首歌,人家会听烦的。”
而现在的情况好像有些背离他的初衷。蔡金发每次更新的内容都是再一次“翻唱”《我是云南的》,也因此,视频评论区里永远会有一句:
下期预告:《我是云南的》
也有人开始质疑重复的意义:
当然,这些作品的细节多少有些变化,这从每个视频中看得出来:蔡金发都会精心选择拍摄场地、更换不同的服装,换着花样给观众看,但是没有办法换支歌唱。只有《我是云南的》才有热度。
大部分观众来看的其实不是蔡金发本身。在B站,点击量更高是从《我是云南的》衍生而来的各种二创视频,用歌词作为模板,套嵌了各式各样的内容,有《英雄联盟》主E亚索的快乐直白、罗翔老师的换脸剪辑、还有各种不同城市版本的我是XX的…
不是原创,视频没有新意,而魔性的旋律也很容易代入其他更有梗的人或事。我想,蔡金发两兄弟的热度也不会很久,就像之前的喊出曹县666的“大硕”,抑或是再久远一些的面筋哥。美国艺术家安迪·沃霍尔有句话叫“在这个时代,每个人都可能在15分钟内出名,每个人也只能出名15分钟”,被很多次引用过来描述一夜而红的人们。这种描述,目前来看也适用于蔡氏兄弟。
不过,两兄弟对此看得很开,“肯定是有起有落的,不可能一直火”。
而我们回过头来看,会发现蔡金发其实算不上快手主播,说他是“土味网红”也有些夸张。直播中的他不会和观众互动,同样也不太会讲那些主播的热场话,更像是一个纯粹短视频爱好者,碰巧在某一天火了。
故事的最后,蔡金发和弟弟应当地文旅局邀请,回到怒江,穿上了傈僳族传统服装,也许可以在“乌鸦叫‘阿南’,青蛙叫‘欧巴’”之后,把家乡的更多故事讲给大家听。我想,即便这股“云南”风只能在互联网上吹起一两周,在这里,也画下了将近圆满的句号。至于后续可能的种种发展,那将会是另一个故事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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